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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含防腐剂、不含味精、不含糖……“零添加”调味品几乎“霸占”各大商超调味品专柜。但是从上市调味品企业的最新财报看，主力产品销量明显下滑，“零添加”难以成为企业“拉客”的噱头。
多位业内人士对中国商报记者表示，在调味品的生产流程上，“零添加”不是不添加任何食品防腐剂。但是对于消费者来说，企业的营销手段拉高了其对“零添加”产品的期待值。随着科普逐渐深入，消费者对营销过度、价格高的调味品也会投出“反对票”。
“零添加”调味品卖不动了吗？
某商超内的调味品区。
主营调味品销量下滑
“去年下半年至今，从我这儿的卖货量来看，没有销量特别好的调味品品类。”调味品经销商溢博食品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，“以酱油为例，餐饮端购买的产品数量较大，往往选择价格较低的平价品牌，像海天，有专门针对餐饮渠道吨级装的酱油产品。商超端进购的产品数量比去年同期有所下降。”
从海天味业、中炬高新、千禾味业、加加食品已发布的2023年年报看，主营产品销量有不同程度的减少或增速放缓。海天味业的酱油、调味酱和蚝油收入、销量均有下滑；中炬高新全年收入下滑；千禾味业虽然保住了2023年全年业绩增速，但是其2023年第四季度的营收、净利润增速均出现明显下滑；声称大力发展“零添加”的加加食品2023年更是有大幅亏损。
各大品牌在“零添加”调味品赛道逐渐“内卷”，此举并未给企业带来较为可观的营收。以加加食品为例，2023年，其陆续推出“减盐生抽”系列、“零添加”系列产品，涵盖生抽、老抽、陈醋、料酒、蚝油等品类。但是，2023年，其酱油产品营收同比下滑16.96%；食醋类产品营收同比下滑24.13%，鸡精类、食用植物油的营收也有不同程度的下滑。
记者咨询加加食品证券部，其表示，公司目前仍以“酱油”作为未来主要的战略方向，未来还是以加强“零添加”“减盐零添加”等中高端系列产品的销售为主。
主营“零添加”产品的千禾味业业绩增速也有放缓。据中信建投推算，2023年第四季度千禾味业的毛利率同比下降4.36个百分点。2024年第一季度，千禾味业收入、净利润同比增速仅为9.28%、6.66%，与2023年同期收入、净利润69.81%、162.94%的增速相比，相差甚远。
千禾味业在年报中提出，调味品行业产能相对饱和，主流调味品市场存量竞争更加激烈，企业进一步调整产品价格，打折促销力度加大、频次增多。
“零添加”的故事讲不下去了吗
消费者不为“零添加”调味品买账了吗？记者以“零添加”酱油为关键词，在多个社交媒体平台搜索看到，关于“‘零添加’酱油难吃、是智商税”的质疑声音不断。
消费者对“零添加”酱油的质疑声音不断。
记者走访北京线下超市发现，“零添加”调味品非常醒目，几乎占据货架的核心位置，每个调味品品牌均推出“零添加”酱油产品。记者看到，“零添加”酱油配料主要是水、非转基因黄豆、小麦、食用盐，此外，海天、千禾、加加、厨邦等品牌均标注了氨基酸态氮的含量。
记者就“零添加”酱油配料表咨询了一位注册营养师，其表示，除了常见的“水、大豆、小麦、盐”这些酱油原料外，能让普通酱油变为特级酱油的就是氨基酸态氮的含量。但是氨基酸态氮的含量是可以“作弊”的，如在酱油中添加谷氨酸钠、5'—呈味核苷酸二钠、酵母抽提物等增鲜物质，这些增鲜物质是不在标签中标注的。严格来说，添加了这些物质也不能算作真正意义上的“零添加”。
“零添加”更像是一种文字游戏？中国工程院院士、北京工商大学教授孙宝国此前公开表示，不同企业对“零添加”的定义不同，如某品牌酱油产品包装标称“零添加”是指不添加味精和防腐剂，某品牌食醋产品所标“零添加”指的是在生产过程中不添加酒精、山梨酸钾等。
“‘零添加’的酱油价格更贵，保质期更短。”有消费者对记者表示，“尤其是开封后，放置一段时间，‘零添加’酱油味道会变。买过几次‘零添加’酱油之后，我还是觉得，普通酱油的性价比更高一些。”
巨头忙着找新卖点
调味品销量下滑，经销商“有苦难言”。有经销商告诉记者，2023年下半年，其还在代理销售海天酱油，但海天味业单方面终止了合作合同。目前，其正在向海天味业协调退回库存产品及退还货款等相关事宜。
“还有很多库存没有消化掉，海天味业也没有给出明确的解决方案。”上述经销商说。
在海天味业2023年年报中，2023年其经销商的数量下降至6591家。2024年第一季度末，其经销商数量再次减少至6506家。资料显示，2021年末，海天味业经销商数量达到7430家，而其2022年经销商数量为7172家。
在2023年业绩说明会上，海天味业董事长庞康表示，经销商数量与营收之间不呈正向比例关系，经销商数量的减少，一方面是因为公司主动优化掉部分经销商；另一方面，部分效率低下缺乏竞争力的小规模经销商被市场淘汰。
在经销商上“省钱”的还有中炬高新。有经销商透露，从今年4月开始，中炬高新旗下品牌厨邦停止给经销商的搭赠费用。这也意味着，未来，代理厨邦的经销商既要消化库存，可能还要自己掏这部分产品的市场推广费用。
面临压力的巨头也在挖空心思创造新卖点。海天味业在对投资者的回复中表示，调味品行业属于“小产品、重资产”行业。重资本投入、产业技术复杂、投入产出周期长，是整个行业要面对的基本课题。同时，酱油、醋、酱料等发酵类调味品具有的特征风味，决定着行业发展需要酿造技术、发酵技术的长期沉淀和持续创新。
